潮州文化可谓源远流长,博大精深!连我国无产阶级文学家、古文字学家、革命家、考古学家郭沫若对此都有很高的评价。特别对潮州方言,他认为:“潮州方言是中国保留古汉语词汇最完全的”。
瑞典语言学家高本汉也认为:“潮州话是现今中国方言中最古远最特殊的”。据考证:潮州文化始于唐宋,源于中原文化。因此潮州方言中有古代汉语的影子。我们现在说的潮州话中有许多方言与古汉语中的意思是相同的,而现代汉语中这些词已经不用或义大不相同。如潮州方言中的“欲”、“勿”、“走”、“食”、“物”、“者个”、“底个”、“地块”、“大人”......在古汉语中都有相同的表意,有的还是常用词。
先看春秋时期孔子说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中的“欲”和“勿”,其义是“想要”和“不要”。潮州人说“要”和“不要”,跟古汉语一模一样。如“我欲去潮州”,“你勿担心!”一般不说“我要去潮州”、“你不要担心”(不包括书面表达)。与“吾欲之南海,何如?”(《为学》)、“急击勿失”(《鸿门宴》)也是一样的义。因此,潮州人去商店买东西说要这个看看要那个看看,便说“欲”(“爱”同音),其实并不是“爱”上了这东西,而是“要”看看的意思。
古汉语中的“走”有“跑”或“离开”的义,也是个古今异义的词。如“四人持剑盾步走”(《鸿门宴》)。与潮州方言中的“走”同义。如“你走!”即叫你离开的意思,而不是现代汉语“行走”的义。抗日战争时期,日本鬼子来潮汕地区,老百姓说“走日本”,有“跑”和“逃离”的意思。“走胡琏(军阀)”也同义。
潮州人说吃东西的动词虽然不少,但一般都用“食”作动词。如“食水、食茶、食菜、食蔗......”,这和古汉语也一样。如“食者众而耕者寡”(《墨子》)、“食之有味,弹之无声”(《三国演义》、“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曹刿论战》)(“肉食者”直译为“吃肉的人”指“统治者”)等句中之“食”与潮州方言的“食”都是同义词,即“吃”、“饮”、“啃”等等。有些外地人听我们请他们“食茶”,有的便帮我们纠正这个“食”字“应该叫‘饮茶’”。在现代汉语的角度说这是对的,而在潮州方言中,“食”字也包括“饮”的义,因此不存在纠正的问题。
在潮州方言中用得最多的动词是“物”字,“物”字现代汉语一般作名词用,而单独作动词用,在现代汉语中已经见不到,但潮汕话就保留了下来。在潮汕话中,一个动作、行为找不到贴切的表达都可以用“物”字来代替。如“你勿‘四散’物!”(“四散”意为“乱”)其意即“你不要乱搞!”。古汉语“思物而物之”《荀子.天论》,第二个“物”字是名词作动词用,和潮汕话“物来物去”(搞来搞去)也是名词作动词的用法一样,并非“物品”来去的意思。潮州人说“物了半日”意即“搞了半天”的意思。
至于“大人”用作“婆婆”或指代家里长辈的称谓,现代汉语中也已不见,只有在古汉语和潮州方言中才有,如“大人故嫌迟”(《孔雀东南飞》)。潮州方言中有“大家新妇”的称谓,是指“婆婆、媳妇”。“大家”并非“众人”;“新妇”也不是“新妇女”。
潮州方言跟古代汉语有密切的联系,其主要原因同潮汕人的祖先有很大的关系,我们的祖先主要是在福建(莆田)定居后再辗转入潮的中原汉人,始于晋朝永嘉年间,因此同中原文化有渊源。潮州话属闽南话语系,加上中原文化的积淀,形成了“现今中国方言中最古远最特殊”的语言。
作者: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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