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就开了个头,但是一直没有时间和灵感去动它,就静静地占据桌面的一席之地,今晚趁着浓茶兴致便纪录了下来。
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乡,故乡于我们而言总是那么显得亲切,我的故乡在潮州。
沿街古老的牌坊散发出古朴的气息,这座老城区已经历经沧桑,墙角上厚厚的青苔,斑驳不堪的墙体,低矮旧木的屋檐,那道光滑无比的小径,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岁月的无情,时光在不经意间留给它的只剩下那一座又一座的老旧院落,秋风吹起来,便显得萧瑟多了,然而这座跌宕在岁月急流中的城区,而今嫣然也成为了这个时代的一道的靓丽风景。
“潮州湘桥好风流,十八梭船廿四洲,廿四楼台廿四样,二只生牛一只溜”朗朗上口的民谣,说尽了故乡人民的朴素和诚真。倘若你是一个地道的潮州人,必然会有所了解所谓的“潮州八景”,即使无法一一领略其中风采,也能在耳传口授中渐渐迷恋上这些亭台楼阁、鬼斧神工,不由得心生向往。
这一片古老的土地上,浓厚的人文气息便会使你不自觉的喜欢上她。城市里的清晨,微微泛蓝的天际下,宁静的街道里只能够隐约地听得见远处一声一声竹扫帚扫过落叶的声音,那是在每个城市都应该受到尊敬的一群人。当朝阳向这个城市投下第一缕晨光时,不知从哪里先传得一声长长的呦喝声,这个城市便算是真正的“开业”了。不得不说的是,多少人记忆里的早餐除了南桥头的白粥咸菜,大概就剩下西湖边的粿条面和牌坊街的肠粉了,这是属于那一代人脑海里最深的记忆。相比于城市里繁华喧闹的气氛,我还是喜欢农村里田埂上山野中的清晨。
我出生长大的小镇离着城区十几公里,我是个土生土长的乡下人,从小野在土地上、山坳里,爬树、抓鸟、耍水、打闹无一不精,对于那些古城胜景在我成年礼之前都是十分陌生的,准确的说是只在长辈的口耳中或偶尔的电视上得知,并未亲身体验一番,所以本然的对远近闻名的胜景却觉得不如田埂里飘逸的稻叶亲近。甚至是那些出了名五花八门的小吃之类的,总比不上老妈过节亲手印捏出来的红桃粿、鼠曲粿…至今仍觉得如此。尽管我在这几年里尽最大的努力在十分考究这些地方的物事,但却仍无法一一细究深远,不免得此时下笔也倍觉惭愧与惶恐。但是关于成长的故事还是要继续聊下去的。
大概每个农村小孩都会经历一段多年后回忆起来仍会掩嘴偷笑的日子,那是一段被洗涤的旧时光。这一点就算许多的文人也没法不去叨念它,沈崇文在他的《从文自传》里也屡有提及,鲁迅也是。
家乡的寒暑变化是十分明显的,当你见到屋后池塘里的荷叶开始冒出嫩嫩的卷芯儿,并且一天天的舒展成一张张大饼平铺在水面上,那些纹络日渐晰然的时候,差不多就能听得见第一只从土里爬到柳树上的蝉鸣了。这时你只管带着打满气的“东风”内轮胎,约上三两好友,在炎炎的下午去到山间的小涧,浮在冰凉的泉水上,退却一身的暑气。当你发现屋前那棵木棉树开始变得稀疏,那横叉竖错的枝干开始变得有富有质感,每天清晨总能被飘落的枯黄叶子磕中的时候,冬天便不远了。是时候可以挖挖田地里漏锄的番薯,偷偷去鸡窝里捡几个前晚刚下的蛋,搭一个小土窑子,享受一番原始的风味儿了。当然每个时节都会有一些干了无数次却还想明年一定要继续的事儿,譬如每年的五月初五龙舟节,又如正月里的“大劳热”。这些刻进骨子里的节日,就算我多年不在家乡过节,也会在临近日子的时候会有莫名的激动和紧张,很多时候无法亲身再去体验一把,想一想也是美极了的。
既然是生长在这一片土地上,那便会有那么一些人是你没办法不去面对的。我从小就记忆力比较差,所以对于家庭上里里外外的杂七杂八的,那些有着千丝万缕的亲戚,除过经常有来往的,其余便不甚了解,至于应付的人情世故自然全落在父母的肩上,我是极为讨厌这些情理事儿的。但是年龄慢慢的大了,便也不得不去尝试接近它,了解它,甚至是绞尽脑汁应付它。这便是人情社会的淋漓尽致,在这座小城里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我一直觉得虽然万钧在《中国人情》里面看得很透,但是有时候你却不得不去经历这些柴米油盐,去与它厮磨。或许最高的境界不是不食人间烟火,而是在柴米油盐中涅槃。
我很幸运有一个完整的童年,能够让自己的思绪飘到故乡的土地上,在那些可爱的人或物的熏陶下让自己的身心变得通透,有极大的兴趣去深入了解她,拥抱她,这是我觉得二十几年来能够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最值得自豪之处。不信你看,斜阳里水波上正粼粼倒映着涸溪塔的镜影,在不息的韩江中诠释着故乡的情…
END
致敬热爱故乡的你
行千里路
念故乡情
文/陈穆良赞赏